《蜉蝣》
那年夏天,兩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,那人忽然的轉過頭對他說話,笑容燦爛的讓他有些睜不開眼。
RRRRRRRR!!!!!
黑暗裡一隻蒼白的手猛地竄出被窩,一把抓住那擾人清夢的手機,螢幕上的閃耀的光太過刺眼,沈言也懶得徵開眼,就這麼憑著記憶接了電話。
「喂?」他慵慵懶懶的縮在棉被裡,另一手揉了揉頭側。「又想幹麼?」
「我想吐……過來陪我。」
「媽的,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!每次都這樣!門別鎖,我等等過去。」
即使不悅的罵著,也還是放心不下那傢伙獨自一人在家。
匆匆忙忙的套上褲子,一把抓過鑰匙就在大半夜的出門了。
半夜的,路上沒有半輛車,沈言騎著摩托車任由冷風呼嘯而過,腦袋裡卻想起了童年,他和那傢伙,就是所謂的竹馬啊!
什麼時候開始,那個跟他一起大笑著惡作劇的人,開始抽著煙、三不五時換起女朋友來了?
他記得那人小時候,很是害羞的,臉皮薄經不起人家幾句逗弄,臉就紅的跟什麼一樣,雖然兩人總是一起惡作劇,旦太過火時也總是那人拉著他的衣角,一臉憂心的勸阻。
人哪……總是會變的!這句話真不假。
他記得,高中時兩人還是這麼的天天溺在一起,上了大學後,那個人成績差了點,落到了南部,那時候兩人還在他下南部的前一天一起喝酒喝到了天亮呢,當然,免不了隔天被發現後被罵的狗血淋頭。
之後不知怎麼的,大概距離考驗友情吧,兩人雖然也是三不五時一通電話,也常常聊MSN到半夜,甚至來個SKYPE大唱KTV,但畢竟不是天天見到面,記得大一的寒假看到那個人時,就已經全變了樣。
一頭淡金的髮、有些痞痞的模樣,吃頓飯接了三四通電話,都是女朋友,但沒一個重複,滿口讓人皺眉的甜言蜜語,對著不同的女孩,不過半年的時間阿……。
大學畢業後,那人又回到了新竹,入了社會後雖然比起以前收斂了不少,不過也還是三天兩頭和些朋友夜店酒吧的跑,今天大概也是和不知哪群朋友喝的濫醉吧。
他突然想起了那個畫面,18歲的那個夏天,某一日,那人在陽光支離破碎灑落的路上忽然回過頭,對他說了一句話,內容是什麼他不記得了,但那笑容和他身後的陽光,燦爛的讓沈言有些糊了眼。
有些粗魯的打開門然後在甩上,沈言大步的走向客廳,不意外的看見倒在沙發上像坨爛泥的許信,大概是聽見腳步生或是什麼的,許信雖然躺在沙發上,還是意思意思的抬起虛軟的手招了招。
沈言兀自在心理嘆了口氣走過去,他阿,就是喜歡這個人阿,是愛。
「說吧,今天又為了什麼喝到爛醉,叫我過來替你善後也得有個好理由。」
許信勉強的扯了扯嘴角,斷斷續續的說著今天哪個同事生日什麼的,其實沈言也不真的想要個理由,他只是……大概就想替自己無條件的對許信好找個理由吧。
「要睡回你床上去睡,快點,你明天還要上班吧。」沈言收拾了許信回來後隨手亂脫下的西裝外套和東西
「恩……沈言、你真好,就你對我這麼好……有你這朋友、我一輩子也夠了……」許信突然的伸出手一把抓住正替他收東西的沈言,一雙眼清亮的直看著他,沈言一瞬間懵了恍若回到兩人青澀無知的時候。
這份感覺沒持續多久,許信又開始對沈言傻笑,然後胡亂的說著瘋話,一副醉態,沈言暗暗苦笑著架起許信的胳膊到肩上扶著他到房間,順便應付著許信的鬼話,然後自己在疲憊的回到客廳攤坐在沙發,手臂擱在眼上擋住光。
我可不想只和你做朋友阿……
「呃阿阿……頭痛死了……好噁心……」隔天一早,許信還是攤在床上哀嚎著
「喝點水吧,誰較你要喝這麼多!」沈言毫無同情心的叩一聲將水杯放到許信床旁的小櫃子上,力到大的水險些灑出。
「言……讓我請假吧…難受死了我……嗚嗚…」許信睜著黑白分明的眼,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,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
對峙只維持了不到30秒,沈言就放棄了,誰讓他喜歡這個人呢……好在許信幹的是設計類,幾天不去也沒關係,只要交稿時乖乖交就好,拿出電話撥下那對他來說明明沒關係卻異常熟悉的,許信的公司電話,然後異常熟悉的跟接電話的小姐聊幾句交代許信的狀況後在掛掉。
「言……我今天跟你去上班吧?好嗎、你不會丟下我吧?」準備離開許信家去上班的沈言,扭頭看見許信又一副被丟棄小狗搬的揪著他衣角,怎麼也放不下阿。
「當個副總經理真是好阿……」許信俏著二郎腿大辣辣的最在他辦公室裡的沙發上發出感言,沈言想著剛才帶他進辦公室時的畫面,他居然沒發現,許信對這裡居然已經熟到看到他秘書時還能親切的打招呼,對方甚至還拿出了切好的水果請他吃,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常把他帶來了嗎?
「再爬上這位子前可是每天朝九晚五的,你做得來嗎?」沈言看著許信笑了笑
那人誇張的擺手搖頭,說著如果要自己每天早上準時起床什麼的一定會死掉阿之類的。
不管如何,對沈言來說能和許信相處都是快樂的時光,那著那人的笑容,一再的讓他想起那年夏天,那個笑容和那句話。
「 」
那麼燦爛的笑容,說了什麼呢?
不過沈言知道,不會太久的,他們近年來都是這樣,這次碰面完後,下次大概又是幾個月後的事了,許信會在某個夜裡又打電話給他,然後讓他趕去,之後兩人像是天天見面一樣的態若自然,然後許信在消失、出現、消失、出現、消失。
和許信一起吃了頓晚餐,笑著送他回去。
「嗯,明天晚上八點,我知道了,我不會遲到的、好,掰掰。」沈言掛掉電話,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,剛才來電的是他的現任女友,他們下個月要結婚了。
他還是愛著許信,自始如一,要結婚的對象也只是前鎮子回老家被迫相親認識的,交往之後沒什麼特別感覺,即使兩人在床事上也一樣,會決定結婚也是單純因為老家那表示態度不錯,朋友們也很看好。
許信跟他是無望的。
最近他更是平凡的想起那年夏天,他想,自己大概就是那時候愛上許信的吧。
該做的了斷了。
沈言在許信家門口徘徊了一陣才上前按門鈴,許信如他意料的頂著亂髮跟有些可愛的睡臉,許信看見他有些訝異,但隨即又露出開心的笑臉,本來想邀請沈言進去,卻被婉拒了。
沈言帶著沉靜的笑暗自深吸幾口氣後笑著告訴許信,下個月他要結婚了,他遞給許信請帖,兩人又笑著說了幾句話,然後沈言就這樣默默離去了。
回家的路上沈言坐在車裡,無奈的露出苦笑,這樣就兩清了,兩清什麼呢?不、他們一開始就沒什麼的……。
他回到家裡,只覺得疲憊連衣服都沒換的倒在沙發,陷入昏天黑地的睡眠中。
RRRRRRRR!!!!!
沈言在深睡中發出厭惡的低吼,然後伸手抓住那響個不停的手機。
他甚至來不及帶上安全帽,門也沒有鎖,也根本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關上。冷風劃的他臉有些痛他在機車上思緒一片混亂,他想努力的釐清再電話中的事實,但怎麼樣都無法接受。
許信死了。
許信跳樓自殺了。
就再他離開後的兩小時。
沈言狼狽的趕到許信公寓下,幾個警察、救護車和幾個住戶在那做著筆錄什麼的,他趕到那,耳邊聽不見周圍的人對他說什麼,直到有個警察一把抓住他,問他是不是沈言。
沈言茫然的點了頭,那警員塞給他一張紙條,說是許信緊握在手裡的。
他低下頭打開那張被握的皺爛的紙條。
18歲那年的夏天,記憶突然狠狠的闖進沈言腦海裡。
許信在陽光支離破碎灑落的路上忽然回過頭,對他說了一句話,不單因為那笑容和他身後的陽光,燦爛的讓沈言有些糊了眼,還因為那句話。
「沈言,我是蜉蝣,朝生暮死只為你。」
─
有些灰暗的文,就只是這樣而已。
所以...大概也還算是HE的吧,畢竟兩人其實最後還是相愛的(嗯?
RRRRRRRR!!!!!
黑暗裡一隻蒼白的手猛地竄出被窩,一把抓住那擾人清夢的手機,螢幕上的閃耀的光太過刺眼,沈言也懶得徵開眼,就這麼憑著記憶接了電話。
「喂?」他慵慵懶懶的縮在棉被裡,另一手揉了揉頭側。「又想幹麼?」
「我想吐……過來陪我。」
「媽的,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!每次都這樣!門別鎖,我等等過去。」
即使不悅的罵著,也還是放心不下那傢伙獨自一人在家。
匆匆忙忙的套上褲子,一把抓過鑰匙就在大半夜的出門了。
半夜的,路上沒有半輛車,沈言騎著摩托車任由冷風呼嘯而過,腦袋裡卻想起了童年,他和那傢伙,就是所謂的竹馬啊!
什麼時候開始,那個跟他一起大笑著惡作劇的人,開始抽著煙、三不五時換起女朋友來了?
他記得那人小時候,很是害羞的,臉皮薄經不起人家幾句逗弄,臉就紅的跟什麼一樣,雖然兩人總是一起惡作劇,旦太過火時也總是那人拉著他的衣角,一臉憂心的勸阻。
人哪……總是會變的!這句話真不假。
他記得,高中時兩人還是這麼的天天溺在一起,上了大學後,那個人成績差了點,落到了南部,那時候兩人還在他下南部的前一天一起喝酒喝到了天亮呢,當然,免不了隔天被發現後被罵的狗血淋頭。
之後不知怎麼的,大概距離考驗友情吧,兩人雖然也是三不五時一通電話,也常常聊MSN到半夜,甚至來個SKYPE大唱KTV,但畢竟不是天天見到面,記得大一的寒假看到那個人時,就已經全變了樣。
一頭淡金的髮、有些痞痞的模樣,吃頓飯接了三四通電話,都是女朋友,但沒一個重複,滿口讓人皺眉的甜言蜜語,對著不同的女孩,不過半年的時間阿……。
大學畢業後,那人又回到了新竹,入了社會後雖然比起以前收斂了不少,不過也還是三天兩頭和些朋友夜店酒吧的跑,今天大概也是和不知哪群朋友喝的濫醉吧。
他突然想起了那個畫面,18歲的那個夏天,某一日,那人在陽光支離破碎灑落的路上忽然回過頭,對他說了一句話,內容是什麼他不記得了,但那笑容和他身後的陽光,燦爛的讓沈言有些糊了眼。
有些粗魯的打開門然後在甩上,沈言大步的走向客廳,不意外的看見倒在沙發上像坨爛泥的許信,大概是聽見腳步生或是什麼的,許信雖然躺在沙發上,還是意思意思的抬起虛軟的手招了招。
沈言兀自在心理嘆了口氣走過去,他阿,就是喜歡這個人阿,是愛。
「說吧,今天又為了什麼喝到爛醉,叫我過來替你善後也得有個好理由。」
許信勉強的扯了扯嘴角,斷斷續續的說著今天哪個同事生日什麼的,其實沈言也不真的想要個理由,他只是……大概就想替自己無條件的對許信好找個理由吧。
「要睡回你床上去睡,快點,你明天還要上班吧。」沈言收拾了許信回來後隨手亂脫下的西裝外套和東西
「恩……沈言、你真好,就你對我這麼好……有你這朋友、我一輩子也夠了……」許信突然的伸出手一把抓住正替他收東西的沈言,一雙眼清亮的直看著他,沈言一瞬間懵了恍若回到兩人青澀無知的時候。
這份感覺沒持續多久,許信又開始對沈言傻笑,然後胡亂的說著瘋話,一副醉態,沈言暗暗苦笑著架起許信的胳膊到肩上扶著他到房間,順便應付著許信的鬼話,然後自己在疲憊的回到客廳攤坐在沙發,手臂擱在眼上擋住光。
我可不想只和你做朋友阿……
「呃阿阿……頭痛死了……好噁心……」隔天一早,許信還是攤在床上哀嚎著
「喝點水吧,誰較你要喝這麼多!」沈言毫無同情心的叩一聲將水杯放到許信床旁的小櫃子上,力到大的水險些灑出。
「言……讓我請假吧…難受死了我……嗚嗚…」許信睜著黑白分明的眼,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,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
對峙只維持了不到30秒,沈言就放棄了,誰讓他喜歡這個人呢……好在許信幹的是設計類,幾天不去也沒關係,只要交稿時乖乖交就好,拿出電話撥下那對他來說明明沒關係卻異常熟悉的,許信的公司電話,然後異常熟悉的跟接電話的小姐聊幾句交代許信的狀況後在掛掉。
「言……我今天跟你去上班吧?好嗎、你不會丟下我吧?」準備離開許信家去上班的沈言,扭頭看見許信又一副被丟棄小狗搬的揪著他衣角,怎麼也放不下阿。
「當個副總經理真是好阿……」許信俏著二郎腿大辣辣的最在他辦公室裡的沙發上發出感言,沈言想著剛才帶他進辦公室時的畫面,他居然沒發現,許信對這裡居然已經熟到看到他秘書時還能親切的打招呼,對方甚至還拿出了切好的水果請他吃,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常把他帶來了嗎?
「再爬上這位子前可是每天朝九晚五的,你做得來嗎?」沈言看著許信笑了笑
那人誇張的擺手搖頭,說著如果要自己每天早上準時起床什麼的一定會死掉阿之類的。
不管如何,對沈言來說能和許信相處都是快樂的時光,那著那人的笑容,一再的讓他想起那年夏天,那個笑容和那句話。
「 」
那麼燦爛的笑容,說了什麼呢?
不過沈言知道,不會太久的,他們近年來都是這樣,這次碰面完後,下次大概又是幾個月後的事了,許信會在某個夜裡又打電話給他,然後讓他趕去,之後兩人像是天天見面一樣的態若自然,然後許信在消失、出現、消失、出現、消失。
和許信一起吃了頓晚餐,笑著送他回去。
「嗯,明天晚上八點,我知道了,我不會遲到的、好,掰掰。」沈言掛掉電話,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,剛才來電的是他的現任女友,他們下個月要結婚了。
他還是愛著許信,自始如一,要結婚的對象也只是前鎮子回老家被迫相親認識的,交往之後沒什麼特別感覺,即使兩人在床事上也一樣,會決定結婚也是單純因為老家那表示態度不錯,朋友們也很看好。
許信跟他是無望的。
最近他更是平凡的想起那年夏天,他想,自己大概就是那時候愛上許信的吧。
該做的了斷了。
沈言在許信家門口徘徊了一陣才上前按門鈴,許信如他意料的頂著亂髮跟有些可愛的睡臉,許信看見他有些訝異,但隨即又露出開心的笑臉,本來想邀請沈言進去,卻被婉拒了。
沈言帶著沉靜的笑暗自深吸幾口氣後笑著告訴許信,下個月他要結婚了,他遞給許信請帖,兩人又笑著說了幾句話,然後沈言就這樣默默離去了。
回家的路上沈言坐在車裡,無奈的露出苦笑,這樣就兩清了,兩清什麼呢?不、他們一開始就沒什麼的……。
他回到家裡,只覺得疲憊連衣服都沒換的倒在沙發,陷入昏天黑地的睡眠中。
RRRRRRRR!!!!!
沈言在深睡中發出厭惡的低吼,然後伸手抓住那響個不停的手機。
他甚至來不及帶上安全帽,門也沒有鎖,也根本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關上。冷風劃的他臉有些痛他在機車上思緒一片混亂,他想努力的釐清再電話中的事實,但怎麼樣都無法接受。
許信死了。
許信跳樓自殺了。
就再他離開後的兩小時。
沈言狼狽的趕到許信公寓下,幾個警察、救護車和幾個住戶在那做著筆錄什麼的,他趕到那,耳邊聽不見周圍的人對他說什麼,直到有個警察一把抓住他,問他是不是沈言。
沈言茫然的點了頭,那警員塞給他一張紙條,說是許信緊握在手裡的。
他低下頭打開那張被握的皺爛的紙條。
18歲那年的夏天,記憶突然狠狠的闖進沈言腦海裡。
許信在陽光支離破碎灑落的路上忽然回過頭,對他說了一句話,不單因為那笑容和他身後的陽光,燦爛的讓沈言有些糊了眼,還因為那句話。
「沈言,我是蜉蝣,朝生暮死只為你。」
─
有些灰暗的文,就只是這樣而已。
所以...大概也還算是HE的吧,畢竟兩人其實最後還是相愛的(嗯?